用心良苦

海軍退役上校李豫明月前辭世。台美友人很懷念這位熱忱忠實的戰友。

海軍官校民國70年班，美海軍研究院聲學碩士，先後擔任過各級艦職、參謀、駐美副武官、海軍計劃署組長、副處長、情報處長等職。官不大卻影響深遠。
他是位儒將，不僅涉獵海軍，更包括飛彈防禦、美台安全關係、貿易沖銷、區域合作，專業知識豐富細膩。更是幹練幕僚推動良性、漸進變革的典範。美國防部前台灣科長石明凱盛讚他為「技術嫻熟又深諳推動困難議案的官僚體系鬥士」：遇事有定見、敢於表達異議、積極進取、堅信「事在人為」。
在1996年台海危機後時空背景下，任駐美海軍副武官，經上級授權積極遊說美國會議員助理、智庫及其他人士，明確闡述我防衛需求。其努力對「台灣安全加強法案」成形有不可磨滅的貢獻。該案為小布希政府批准對台軍售提供了必要政治基礎，更為深化美台整體關係鋪路。前副助理國務卿薛瑞福日前於國防部副部長楊念祖在華府出席的研討會上特別致辭感念豫明對美台關係的貢獻。
回國後在海總計劃署，豫明促成美軍評估小組先後兩次來台確認對潛艦、反潛機等武器需求，為2001年軍售決策提供了專業依據。爾後他更是籌獲「紀德艦」重要功臣，成功整合了海軍與政府、美方、立法院、媒體間微妙競合互動，讓此重大建軍案順遂執行。美方官員對他堅持雙方關係務須公平、並在爭取公道條件與議價時所展現頑強戰鬥力，至今仍津津樂道。
AIT政軍事務主管萬國成高度推崇豫明：「總是充滿提升台灣國防與美台軍事關係的點子、活力與創意。尤甚者，Winston具有將構想轉換成可行方案的能力、企圖心與魅力。」

為台爭取「紀德艦」

海軍退役後擔任立委助理，豫明仍積極聯繫各國友人推動台美安全合作並拓展與他國關係，直至去世都在進行為國家爭取利益的游擊戰。在陰謀論氾濫的今天，他的正直、非政治性及無涉商業利益色彩，從未受過質疑。他深信，國家安全是全民的事業，應不分黨派。他和長官同袍在綠營執政時代所爭取到的「紀德艦」，如今仍騁馳在我國海疆。
豫明不是沒有爭議的。有些人或認為他摩擦係數偏高、不易協調，甚至難以駕馭領導。但推動困難業務改革需特定專業、能力和性向者，偶爾出現桀驁不馴亦瑕不掩瑜。在這方面，豫明與發明OODA循環與運動戰理論、推動美軍發展F-16輕型戰機的已故美空軍上校包以德（John Boyd）近似：徹底了解戰場、重視基本面、不怕得罪人但能結盟、聚焦不離目標、穩紮穩打、不受政治影響妥協原則。
現今官員常以「重視團隊和諧」掩飾缺乏進取心及對專業自我要求。然痛苦改革非少做少錯的模範生得成，須賴有才幹膽識、堅持者推動。
美好的仗豫明已經打過了，但仍在各領域從事幕僚職務的後進們擔負著完成他未竟功業的重任。國之鬥士，最光榮就是倒在衝鋒的路上，即便是在沒有硝煙戰場上。

作者為臺海安全研析中心主任

www.amdasus.com